創會會長專訪

專訪「香港肌胳醫學研究中心」創會會長、香港第一位肌胳醫學醫生—陳國維醫生

現代人生活緊張,腰酸背痛已不止是長者和中年人的專利,其中腰腿痛問題一直以來困擾不少人士。上班族從早到晚坐在辦公室工作,也令肌肉關節痛症頻生,很多患者走路時更會以步姿遷就其痛患處,或者途中頻頻休息,苦無對策。

早於九十年代治療肌胳痛症就成香港基層醫療工作的重要部份,高佔第三位;到家庭醫生求診的成年人有百份之十是肌胳痛症1,可知香港人有多受著肌肉關節痛的煎熬。然而香港人「百忍成金」的精神亦促使很多人在痛症開始時未有加以治理,待病情惡化後才求醫,無疑增加治療難度。

肌胳痛症的成因千絲萬縷,找出主因不易,甚至有誤診情況,以使痛症患者要各地尋訪「名醫」。由於大學醫學院對本科生提供的肌胳科知識十分貪乏,一般基層或家庭醫生對肌胳痛症的處理能力有限:痛症處方止痛藥(如撲息熱paracetamol)、炎症則處方非類固醇消炎藥 (Non-Steroid Anti-Inflammatory Drug,簡稱 ”NSAID”)、嚴重的筋膜炎則在患處打類固醇針 (corticosteroid injection)。對進展不大的病人,只能轉介到物理治療師或骨科醫生處埋。

「由於我早年行醫家庭醫學,很明白這個現象,加上與骨科專科醫生的弟弟共同開設診所,對肌胳痛症非常感興趣,苦無進修途徑;即使外國以前已有很多肌胳醫學的研究文獻、研討會和工作坊,但仍未有醫學院提供一個正規的深造學位課程讓醫生們進修。幸而於1996年,澳洲雪梨大學醫學院開辦了肌胳醫學碩士課程 (Master of Musculoskeletal Physical Medicine),我立即前往報讀。」陳國維醫生又稱,由於是全澳洲這學科的一個碩士課程,班內可謂「高手雲集」。「因為肌胳醫學早早已在澳洲興起,就讀此課程時,我的班內高手們已有很多年醫治肌胳痛症的經驗和心得,使我大開眼界,從他們身上學得不少,得益良多!」其實陳醫生當時已在澳洲悉尼Mona Vale Hospital的康復科處理不少肌胳痛症。

陳醫生解釋,肌胳疼痛除了因為創傷、炎症、代謝疾病及腫瘤引起的疼痛,生物力學的問題 (Biomechanical abnormalities) 亦困擾很多患者。所謂生物力學的問題可歸納以下三種原因﹕

而肌胳醫學正是針對痛楚主因而作出治療方案。陳醫生說﹕「人的關節連環相扣,像一列火車一樣,任何關節出了毛病,整列火車亦受影響。長期嚴重的下腰背痛,屢治不愈,最後發覺是長短腳的生物力學問題出錯所致,美國的John F. Kennedy總統便是最好的例子。再這,有些看上去與肌胳醫學無關的病例,其實正是生物力學的問題;如偏頭痛等,亦可能由肩頸的不平衡,引發肌肉產生『擊痛點』(Trigger point)2 ,形成『肌筋膜疼痛症候群』 (Myofascial pain syndrome)。」

陳國維醫生於1998 年從悉尼回港在荃灣從新開業,把新的肌胳醫學知識和技術帶給病人,深受歡迎。陳醫生並於2004年成功向香港醫務委員會申請澳洲雪梨大學物理(肌骼科)醫學碩士成為香港准予引述的專業資格。肌骼科在得到同業的認同後,陳醫生決定把其所學,傳授其它醫生,讓更多病人得益,於2005年7月成立「香港肌胳醫學研究中心」(The Hong Kong Institute of Musculoskeletal Medicine,簡稱 ”HKIMM”)。五年以來香港肌胳醫學研究中心直接或間接提供的講座、工作坊不下三十個。陳醫生並鼓勵同僚到外國深造,至今已有十多位會員完成了或接近完成肌胳醫學的深造文憑課程。陳醫生又稱肌胳醫學不但是各痛症患者的福音,這科目更令家庭醫生在工作上更有滿足感。「病人由第一次到訪時愁眉苦臉,行路一拐一拐,幾次療程後已不需要助行器,更告訴我可以天天行去飲早茶。看到他們笑容滿臉,做醫生的還有別的事比這更開心? 」怪不得陳醫生即使每天處理很多奇難痛症,不但沒有半點疲態,常常掛著慈祥的笑容。

撰文:康
2010 年1 月30 日

1. Lee Albert, Chan Kitty, Wun YT, Ma PL, Li Lina, Siu PC. A Morbidity Survey in Hong Kong 1994. The Hong Kong Practitioner, Vol.17 No.6, 1995, pp.246-255.
2. Calandre EP, Hidalgo J, García-Leiva JM and Rico-Villademoros F. Trigger point evaluation in migraine patients: an indication of peripheral sensitization linked to migraine predisposition? European Journal of Neurology. Volume 13 Issue 3, Pages 244 – 249.